潜力、动力、活力：中欧健康服务业合作
丝绸之路城市研究院
课题负责人：三缘
课题主持人：柯银斌（中国与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报告执笔人：柯银斌（中国与全球化智库副主任）
潘红慧（布鲁塞尔自由大学老年社会学研究员）
2016年9月
内容提要
健康服务业具有以下的产业特性：
（1）以维护和促进人的生命健康为直接目标，
（2）跨行业范围广泛，
（3）技术的多样性与综合性，
（4）劳动、技术、资本的三重密集。
由健康服务业的特性所决定，其国际合作的价值和意义要大于其它产业：
（1）目标的共同性使合作各方较好地达成共识，
（2）跨行业性导致合作主体数量多，
（3）技术的多样性使合作各方较好形成互补性，
（4）三重密集需要合作方能实现目标。
中欧健康服务业的合作潜力巨大，这是因为：
（1）中国健康服务市场大且在快速增长中，欧洲各国能提供有效的供给来满足中国市场需求；
（2）中国中医药服务独具特色，可满足欧洲各国市场的需求。
中欧健康产业的合作动力初现，通过对法国高利泽、欧葆庭和中国同仁堂、华夏良子的案例分析，本报告认为，合作动力主要来源于市场吸引力、企业竞争力和政府推动力。
战略联盟是中欧健康服务业投资合作的主要路径。通过中欧企业战略联盟，欧洲企业可进入中国市场，中国企业可进入欧洲市场。通过中欧和当地企业之间的战略联盟，可以共同开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市场。
在战略联盟中，合作伙伴的选择都是头等大事，决定了企业战略和战略联盟的成败。中欧健康产业合作论坛为中欧企业选择合作伙伴搭建了一个交流的平台，将会在中欧健康产业合作进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目 录
一、 产业特性及国际合作的价值
（一）健康服务业的特性分析
1.以维护和促进人的生命健康为直接目标
2.跨行业范围广泛
3.技术的多样性与综合性
4.劳动、技术、资本的三重密集
（二）国际合作的价值和意义
1.目标的共同性使合作各方较好地达成共识
2.跨行业性导致合作主体数量多
3.技术的多样性使合作各方较好形成互补性
4.三重密集需要合作方能实现目标
二、潜力巨大：中欧市场供需分析
（一）中国市场需求大并鼓励外国资本进入
（二）欧洲国家可为中国市场提供有效供给
1.欧洲国家最早进入老龄社会，养老模式值得借鉴
2.欧洲养老产业：私人养老院与公益养老院互相补足
3.健康保险：西欧国家的长期看护保险制度
4.健康旅游：欧盟居民入境中国游市场潜力大
（三）中国中医药服务可在欧洲各国拓展市场
三、动力初现：先行者的案例分析
（一）欧洲到中国的先行者
1.法国高利泽集团
2.法国欧葆庭集团
（二）中国到欧洲的先行者
1.同仁堂
2.华夏良子
（三）动力来源：市场吸引力、企业竞争力和政府推动力
1.市场吸引力
2.企业竞争力
3.政府推动力
四、联盟形成活力：若干建议
（一）战略联盟：中欧健康服务业投资合作的主要路径
（二）中欧企业合作共同开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
1.对中欧政府的建议
2.对中欧企业的建议
3.对国际NGO的建议
（三）中欧健康产业合作论坛的角色与作用
一、产业特性及国际合作的价值
产业特性是某产业不同于其它产业的特点和属性，它反映了某产业的本质，并决定了其发展演化的一般规律。对产业特性的认识、理解、把握和运用，是产业参与主体获得竞争优势和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所以，本报告从健康服务业的特性分析开始，这些基本特性决定了国际合作的价值大于其它产业。
（一）健康服务业的特性分析
健康服务业以维护和促进人民群众身心健康为目标，主要包括医疗服务、健康管理与促进、健康保险以及相关服务，涉及药品、医疗器械、保健用品、保健食品、健身产品等支撑产业[1]。从外延来看，健康服务业包括医疗、养老、健康保险、健康管理、健康文化、健康旅游、健康第三方服务和健康信息技术等[2]。
健康服务业具有以下的产业特性：
1.以维护和促进人的生命健康为直接目标。
健康产业是为地球上所有人为服务对象的，而且是以维护和促进生命健康为直接目标的；其它许多产业是延伸人的功能，提升人类改造自然环境，间接满足人类生存和发展需求的能力；还有少数产业是服务于民族国家的，例如武器制造业。
人的全面发展是全人类的共同追求，而健康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基础。所以，人的生命健康是普世价值，一切损害生命健康的行为都必须被禁止，一切维护和促进人的生命健康的行为都应该发扬光大。只有每个人的生命健康，才有全人类的健康生活，才有人的全面发展。因此，健康产业是人类社会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产业。
从市场来看，世界各国民众都在追求健康，目标具有一致性；世界各国消费者又存在普遍性的健康问题，问题具有普遍性。
2.跨行业范围广泛
无论是在联合国统计署编制的《全部经济活动的国际标准产业分类》（ISIC/Rev.3），还是在中国的《国民经济的行业分类》（GB/T 4754--2002）[3]中，都没有健康产业或健康服务业的类别。这些行业分类标准主要基于原料和产品，而健康产业或健康服务业是目标导向的。而从健康目标来看，健康产业涉及农业、工业和服务业，健康服务业涉及几乎所有服务业门类。因此，健康产业或健康服务业是跨行业的产业，而且跨行业的范围非常广泛。
3.技术的多样性与综合性
健康产业既是古老的，人类自诞生以来就存在多种的健康技术；又是现代的，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又为健康产业提供了多种健康技术，如互联网技术。
由于民族文化差异和现代化发展水平的差异，世界各国对健康问题的解决方案有所不同，形成了多样性和互补性并存的技术体系。例如，单从医疗服务业而言，中医和西医技术之间就存在多样性。
健康产业的技术虽然是多样性的，但由于其目标指向人的生命健康，这种多样性就成为综合性的基础。也就是说，目标的共同性决定了健康产业必须综合运用各种各样的健康技术。
4.劳动、技术、资本的三重密集
在行业分析中，人们通常以某类要素在产业中的比重为指标，把产业分为劳动密集型、技术密集性和资本密集型。
健康服务业具有劳动、技术、资本三重密集的特点。其中，医疗服务和养老服务等，劳动密集特点突出；医疗服务、健康第三方服务和健康信息技术产业等，技术密集特点突出；健康地产等资本密集特点突出。
以上健康服务业四个方面的特性决定了国际合作的价值和意义。
（二）国际合作的价值和意义
几乎在所有产业的发展和演化中，都存在程度不同的国际合作因素和行为。由健康服务业的特性所决定，其国际合作的价值和意义要大于其它产业。
1.目标的共同性使合作各方较好地达成共识
合作共识是合作各方关于合作事项的共同认知。理论和实践均表明，合作共识的达成及其程度是决定合作成败的关键因素之一。
合作共识的达成及其程度取决于合作事项的客观属性和合作各方的主观意愿之结合。就健康产业而言，由于其目标的共同性决定了健康产业具有非常强的合作属性，也就是说，维护和促进人的生命健康这个目标客观上能够较好地引导健康产业的参与主体加入到合作中来。只要合作各方能够多加交流与沟通，健康产业的合作共识达成将快于其它产业，其共识的程度也将大于其它产业。
2.跨行业性导致合作主体数量多
从传统行业分类标准来看，健康产业涉及到数量众多的行业，其参与主体数量庞大。这就导致了两种结果：一是合作主体的数量多，因为参与主体的数量与合作主体的数量成正比；二是合作洽谈成本加大，因为参与主体数量大，合作方寻找合作伙伴的时间以及洽谈合作的成本就会增加。这就需要平台型组织来降低这方面的成本。
3.技术的多样性使合作各方较好形成互补性
合作各方拥有资源和能力的互补性是合作成功的重要因素，因为合作是由各方投入资源、共同工作，实现各自预期目标的行为，投入合作的资源和能力的互补性越强，合作的成功率就越高。
健康产业的技术多样性是指世界各国的参与主体拥有各具特长和特色的技术，这就形成了合作各方资源和能力之间的互补性。这种互补性将会合作各方都能够为合作事项做出自己独有的贡献，这种贡献将使合作对方获益，进而提高合作的成功率。
4.三重密集需要合作方能实现目标
健康产业的劳动、技术、资本的三重密集属性，是从行业总体而言的。但对某个特定的参与者而言，它或拥有劳动优势，或拥有技术优势，或拥有资本优势，或拥有双重优势，极少拥有三重优势。
健康产业存在的三重密集属性客观上需要参与者的合作，尤其是多方的合作。通过合作，各方投入自身的优势资源，同时享用他方的优势资源，这样就实现了三重密集，进而实现合作的目标。
下面，我们将具体探讨中欧健康服务业的合作问题。
二、潜力巨大：中欧市场供需分析
中欧健康服务业的合作潜力巨大，这是因为：（1）中国健康服务市场大且在快速增长中，欧洲各国能提供有效的供给来满足中国市场需求；（2）中国中医药服务独具特色，可满足欧洲各国市场的需求。
（一）中国市场需求大并鼓励外国资本进入
除人口因素外，中国健康服务市场的需求主要取决于中国政府的有关支持和鼓励的政策。
2012年8月，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发布《“健康中国2020”战略研究报告》[4]。该报告指出：到2020年，完善覆盖城乡居民的基本医疗卫生制度，实现人人享有基本医疗卫生服务，医疗保障水平不断提高，卫生服务利用明显改善，地区间人群健康差异进一步缩小，国民健康水平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
在政策措施部分，该报告明确要求：积极开展国际交流与合作。根据我国健康领域的实际需要，深入研究各国情况，制定和实施针对不同国家的多层次、多渠道合作战略和政策，提升卫生援外工作层次，发挥国际影响力，促进全球健康。
2013年9月13日，国务院颁发《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5]。该文件认为：总体上看，养老服务和产品供给不足、市场发育不健全、城乡区域发展不平衡等问题还十分突出。当前，我国已经进入人口老龄化快速发展阶段，2012年底我国60周岁以上老年人口已达1.94亿，2020年将达到2.43亿，2025年将突破3亿。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不断满足老年人持续增长的养老服务需求，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一项紧迫任务。
该文件明确指出：鼓励境外资本投资养老服务业。
2013年9月28日，国务院颁发《国务院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6]。该文件指出：把提升全民健康素质和水平作为健康服务业发展的根本出发点、落脚点，切实维护人民群众健康权益。
到2020年，基本建立覆盖全生命周期、内涵丰富、结构合理的健康服务业体系，打造一批知名品牌和良性循环的健康服务产业集群，并形成一定的国际竞争力，基本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健康服务需求。健康服务业总规模达到8万亿元以上，成为推动经济社会持续发展的重要力量。
在政策措施部分，该文件指出：创新健康服务业利用外资方式，有效利用境外直接投资、国际组织和外国政府优惠贷款、国际商业贷款。大力引进境外专业人才、管理技术和经营模式，提高健康服务业国际合作的知识和技术水平。
综上所述，中国健康服务业的市场规模与政策导向是：（1）市场需求规模日益扩大，到2020年达8万亿元。（2）鼓励外国资本投资中国养老服务业及健康服务业。（3）支持健康服务业的国际交流与合作。
（二）欧洲国家可为中国市场提供有效供给
欧洲国家可为中国健康服务市场提供的有效供给很多，本报告主要讨论西欧国家的养老服务业、健康保险、健康旅游等。
1.欧洲国家最早进入老龄社会，养老模式值得借鉴。
如果一个国家或地区的65周岁的老年人口比重占到总人口的7%，那么根据联合国制定的标准，该国家或地区便进入了老龄社会。早在上世纪初期，欧洲各国就进入老年化社会。法国更是于1850年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进入社会老龄化的国家，随后欧洲各国相继进入老龄化国家的行列。作为世界上最早一批进入老龄化的国家，欧洲各国尤其是西欧国家经过长期的探索和努力，其经验值得中国借鉴。
从养老模式上看，欧洲国家经历了一个虽然曲折但却进步的过程。在经济欠发达的时期，欧洲各国以居家养老为主；进入工业化社会后，由于人们经济能力的快速提高，机构养老成为各国首选的养老模式；上世纪50年代末期,西欧国家相继推出了“社区照顾”的养老模式，包含“社区内照顾”和“由社区照顾”两层含义，目标是使老人能在自己的熟悉的环境中得到全面的照顾。
西欧社区照顾概念涵盖了三个非常重要的内容：生活照顾、心理照顾和整体关爱资格方面。生活照顾是为老人提供基本生活需求的服务，主要进行场所是老年公寓和托老所。老年公寓的居民多为身体健康的老人，社区照顾仅为老人们提供一日三餐和家居打扫服务。
托老所分为短期托老照顾和长期托老照顾。短期托老照顾的对象包含需要日间照顾和手术康复照顾的老人。比如比利时的医院和能提供专业短期托老照顾的机构合作紧密，一些老人完成手术后可送到短息托老照顾进行术后康复。这样的举措提高了大医院床位的利用效率，也为老人提供了更加私人化的术后康复照顾。长期托老所服务于长期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
心理照顾是托老照顾机构的另一个重要服务领域。一个健康的老人包含老人的身体和心理健康。心理健康往往是容易被忽视的那一个方面。老人的心理健康咨询需要照顾队伍中有专业心理人才，定期为老人提供心理健康评估，疏导和制定专属化的一对一心理问题解决方案。整体照顾通过组织老人间的交流活动，为老人提供了一个互相交流的平台。例如组织健康养生活动、休闲娱乐活动、家居生活活动和社会工作活动等。
与欧洲不同的是，中国的养老研究多集中于宏观理念、政策、展望研究，微观研究尚处于研究初期。本报告执笔者之一在国内考察期间，某沿海发达省份的省市级养老院虽投入了大量经费建设，但是由于选址偏远，不便于老人社会属性的保持，结果入住率低，造成了资源的闲置浪费。
欧洲在养老的微观研究可以有效补足中国在这方面的不足。在养老设施布局方面，欧洲学者如马丁瓦林斯认为安全性和便捷性是养老设施布局的关键。养老设施的选址不应受到公共交通枢纽的干扰。室外空间要具有一定的防护措施，这给老人安全可靠的感觉。养老院也应布置在小型社区内，这有利于老年人社交网络的形成，也能让老人感受到更多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2.欧洲养老产业：私人养老院与公益养老院互相补足
欧洲国家拥有丰富的公益性老年服务机构的经验。分析欧盟国家老年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成功的重要经验之一，是鼓励非营利机构、慈善团体大力兴办公益性老年人服务机构。在中国独生子女政策下，每对夫妇今后将会面临照顾四位老人的局面，所以单纯地依靠家庭力量解决养老难问题很困难，由此看来启动社会养老机制势在必行。社会养老服务设施一般均为微利或公益性设施，应鼓励社会资本与慈善机构通力合作，新建适合广大中低收入老年人可以轻松入住的老年公寓和养老院。鼓励和支持社会团体和个人投资老年保健、康复、文化娱乐等老年事业，同时在土地、税收、市场准入方面提供优惠政策。
另一方面也应推行公益项目的竞标制度，一些项目可以通过竞标的形式将资金交给信誉良好的社会团体和非营利结构进行运作，政府部门负责指导、评估和监督。引入民间力量，政府适当引导，是中国可以向欧洲借鉴学习之处。比如说在英国，在地方政府质量监控之下，经常有志愿者组织专车为独居老人供应热饭。据统计，每年约有3000万份热饭直接送到老人家中，2000万份送至托老所和老年人俱乐部中。为了帮助老人独自居家养老，这些社会团体负责为他们安装楼梯、浴室、厕所等处的扶手，设置无线阶通道和电器、暖气设备等设施，改建厨房和房门等。
3.健康保险：西欧国家的长期看护保险制度
上世纪90年代，为了应对老人由于自理能力的下降而不能获得足够关照的现象，西欧国家明确提出了“长期照顾”的理念。该理念的核心是尽可能满足老年人的多元需求，使得处于不同认识能力与自理能力阶段的老年人均获得充分的照顾，强调老年照顾要体现出长期化与健全化。
在欧洲，长期照顾的关键环节除了持续照顾外，还包含医疗、娱乐、保健等多方面的辅助支持。长期照顾的群体不受居住环境的限制，只要步入老年人的行列就应得到照顾。长期照顾的目的是让老年人老有所养，让他们感受到社会的尊重，在人生的后半程依旧保持独立的人格并享有尊严。
在欧洲各国的长期照顾（Long-Term Care）保险已经成为社会基本保险之一。比如德国的长期保险制度1974年由老人扶助协会提出后，经过二十多年的讨论，终于在1993年提出《对于照顾需求风险的社会保障法》草案。1994年，联邦议会和联邦参议员通过后正式颁布实施。该法律主要包括了保险给付、支付制度等。在德国，长期照顾保险已经成为与法定健康保险、职业伤害保险、失业保险和退休金保险同等重要的基本社会保险。
然而，在中国迄今为止中国现行法律制度体系中有关老年人照护方面的专门性法律或法规尚未颁布。现有的老年人权益保护的相关内容仅在宏观层面纲领性地进行了规定。这样的规定对老年人实际权益保护地不够全面，实际操作效果也有待提升，尤其是关乎老年人日常起居、精神关怀等细节层面的问题更是关注很少。
4.健康旅游：欧盟居民入境中国游市场潜力大
据欧盟数据委员会的统计，2014年欧盟28国居民出境旅游综述达到12亿次，主要目的地国为欧盟内部国家如西班牙、意大利、法国等,仅有不到一成的人选择去中国入境游。究其原因，一是中国政府对欧洲国家的旅游签证材料手续比较繁复，签证等待时间过长。现在退出的针对外国人的72小时过境签证也被诟病时间太短，无法在当地进行深入旅游。二是中国的传统旅游行程和产品缺乏新意和竞争力。与一些东南亚国家相比，中国旅游业相关部门并没有在提升中国有竞争力的旅游产品上下工夫。
欧洲作为全世界最大的植物药品市场，欧洲人对传统中医药一直有着较大的需求。如果能够带领他们追本溯源，到中医药的发源地中国进行一次放松身心的中医药体验之旅。想必这样的行程安排会对欧洲的旅游者尤其是老龄旅游者很有吸引力。
（三）中国中医药服务可在欧洲各国拓展市场
中医药作为中国独特的卫生资源、潜力巨大的经济资源、具有原创优势的科技资源、优秀的文化资源和重要的生态资源，在中国及世界各国的经济社会发展中将发挥着重要作用。
欧洲中医药市场潜力巨大，中国传统中药所占份额比例很小。欧洲是全世界最大的植物药市场，共有1272个植物药品种在市场流通。有超过60%的欧洲人使用过植物药，年销售额约为50亿欧元，约占全世界市场总额的38%，且每年保持6%-7%的增长速度[7]。包括中药饮片、中成药和提取物在内的中国出口到欧洲市场的中医药仅占欧洲市场总额的不到2%，这说明中国中医药企业在欧洲大有可为。
中医对于一些慢性病和老年疾病具有优与西要的独特疗效。据悉，中医药在治疗抑郁症、肾虚、更年期综合症、痛症、骨科病、消化不良、皮肤病、高血压、糖尿病得到了欧洲患者的广泛认可。
为了满足欧洲本土市场对植物草药的需求，不少外国医药企业已经投入中医药的生产。如瑞士的医药公司Novartis于上世纪90年代初便致力于生产治疗恶性病原虫疟疾的青蒿素品牌Coartem。该药物从1998年开始获得西方国家的药物认可。比利时的Bristol-Myers Squibb公司曾于1967年从太平洋地区的红杉树中提取了紫杉醇，并创立了有效抑制肿瘤细胞和艾滋病引发的皮肤癌的药物品牌TAXOL。
针对欧洲市场存在中医药服务的需求，中国的有效供给将会进一步提升和提高。2016年2月26日，中国国务院发布《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8]。这是新时期推进中国中医药事业发展的纲领性文件，明确了未来十五年我国中医药发展方向和工作重点。
该纲要在“重点任务”部分明确要求“积极推动中医药海外发展”。主要措施包括：
（1）加强中医药对外交流合作。深化与各国政府和世界卫生组织、国际标准化组织等的交流与合作，积极参与国际规则、标准的研究与制订，营造有利于中医药海外发展的国际环境。
（2）实施中医药海外发展工程，推动中医药技术、药物、标准和服务走出去，促进国际社会广泛接受中医药。
（3）本着政府支持、民间运作、服务当地、互利共赢的原则，探索建设一批中医药海外中心。
（4）支持中医药机构全面参与全球中医药各领域合作与竞争，发挥中医药社会组织的作用。
（5）推进多层次的中医药国际教育交流合作，吸引更多的海外留学生来华接受学历教育、非学历教育、短期培训和临床实习，把中医药打造成中外人文交流、民心相通的亮丽名片。
（6）扩大中医药国际贸易。将中医药国际贸易纳入国家对外贸易发展总体战略，构建政策支持体系，突破海外制约中医药对外贸易发展的法律、政策障碍和技术壁垒，加强中医药知识产权国际保护，扩大中医药服务贸易国际市场准入。
（7）支持中医药机构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扩大中医药对外投资和贸易。
（8）鼓励中医药机构到海外开办中医医院、连锁诊所和中医养生保健机构。
（9）鼓励中医药企业走出去，加快打造全产业链服务的跨国公司和知名国际品牌。
三、动力初现：先行者的案例分析
以上，我们从理论层面分析了健康产业的行业特性及其对国际合作的价值和意义，从中观层面讨论了中国与欧洲的健康产业合作的市场潜力。在此，我们再从微观层面，以案例研究方法，探讨中欧健康产业合作的先行者们的动力所在。
（一）欧洲到中国的先行者
欧洲企业到中国投资的先行者是法国企业，其中以高利泽（Colisée）集团和欧葆庭（Orpea）集团为代表。
1.法国高利泽集团
现为法国第四大养老服务集团，下设两大子公司：熙伯乐设计顾问公司和熙伯乐健康顾问公司。
1976年，Patrick Teycheney先生创办高利泽集团，为集团董事长。
1989年，第一家以《熙柏乐花园》为品牌的老年护理院成立。
2000年，全面保障阿尔茨海默症患者（老年痴呆）安全的特殊生活单元的诞生。
2005年，在西班牙设立子公司---- Colisée Patrimonial.
2008年，在中国设立子公司---- Colisée Beijing International Enterprise Management Co Ltd.
2010年9月，欧洲养老业界典范Naxicap Partners加盟高利泽集团。
如今，高利泽集团在欧洲是被誉为“白色黄金”的老年护理市场上的佼佼者，创办了57家医疗性养老机构。在法国私营养老机构中排名第一（占据10 %的市场份额），在法国总体养老市场上排名第四。
在中国投资合作进展[9]
2012年8月30日，招商地产在深圳蛇口举办了养老地产业务发展模式专家研讨会，广邀养老地产界专家、运营商、律师等人士探讨养老地产市场，为招商地产养老地产的发展规划及产品设计提前铺路。当年，招商地产与高利泽集团开始接触，双方形成初步合作意向。
2013年4月25日，在习近平主席和法国总统奥朗德共同见证下，高利泽与中信信托签订合作协议，联合其他法国公司以“法国组团”形式在“嘉丽泽国际健康岛”落地了来自法国的医疗、养老、健康护理服务。
2015年7月，法国私募并购基金欧瑞泽（EURAZEO）收购了高利泽54%的股权。掌管着50亿欧元资产的欧瑞泽希望通过该收购布局中国养老服务产业。
2015年9月2日，高利泽与中国招商地产在法国签署了初步合作协议。按照协议规定，招商地产与高利泽将成立一家合资公司，双方持股比例为51%和49%。协议约定，招商地产负责土地提供和养老机构建设，高利泽负责提供养老机构的设计、运营及服务。双方合作的首个养老机构将落地广东省，这是一个占地面积上万平方米的为失能老人提供医疗看护的养老机构。未来，合资公司将继续在上海、北京等一线城市建设养老机构。
中法合资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将落成于中国广东省广州市。该项目包括132个床位的核心养老院，4组针对患有认知障碍的老人的独立单元，每个单元含17个床位，以及一座20多人次的日托中心。在养老院的附近，建设5栋老年公寓，每栋公寓内含50套房间，均配备法国银发产业联盟最先进的高科技设备。
2.法国欧葆庭集团
欧葆庭集团成立于1989年，全球总部位于法国巴黎。集团主营业务分为三大板块：医护型养老机构、康复医院和精神疾患康复中心。
集团于2002年在巴黎纽约泛欧交易所公开上市，2004年开始开拓国际市场。2015年，欧葆庭集团旗下养老机构及医疗机构总计697家，床位数达68,691张，遍布法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比利时、瑞士、奥地利、捷克和波兰，是名副其实的欧洲养老全护理领导品牌。[10]
2013年，欧葆庭来到中国，在上海设立中国区总部，致力于将欧洲的成功经验带到中国，向中国专家学习，实现完善的本土化。
2013年12月，欧葆庭与国开东方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协议将为欧葆庭在中国医疗养老护理方面的发展提供保障。国开东方能够提议合适项目并且可以对每个议定的项目进行新型城镇化建设方面的投资。欧葆庭将带来她的技术和专业知识进行运营和培训。[11]
2014年，中法建交50周年之际，欧葆庭以法国养老企业代表身份参与活动，在两国领导的见证下签署南京仙林国际颐养中心项目。
2015年6月，国开东方与欧葆庭集团签署了北京青龙湖欧葆庭健康养老项目合资企业合作协议，在青龙湖畔建立包括精神康复医院、生理康复医院和养老机构的国际健康中心，并约定以青龙湖项目为起点在中国北方地区寻求新的养老服务合作商机，打造中国高端养老第一品牌。[12]
2016年，欧葆庭仙林国际颐养中心正式营业，作为欧葆庭集团入驻中国的第一个项目正式面向大众提供服务。
（二）中国到欧洲的先行者
中国健康企业投资欧洲的先行者有两个颇有代表性：一是百年老店同仁堂，二是新兴企业华夏良子。
1.同仁堂
中国北京同仁堂（集团）有限责任公司是北京市政府授权经营国有资产的国有独资公司。同仁堂始创于1669年，至今已有346年的历史。北京同仁堂始终坚持“以现代中药为核心，发展生命健康产业，成为国际知名的现代中医药集团”的发展战略，以“做长、做强、做大”为方针，以创新引领、科技兴企为己任，形成了现代制药业、零售商业和医疗服务三大板块，构建了六个二级集团、三个院和两个储备单位的企业架构，目前拥有三家上市公司。集团共拥有药品、医院制剂、保健食品、食品、化妆品等1500余种产品，28个生产基地，83条现代化生产线，一个国家级工程中心和博士后科研工作站。同仁堂已在全球25个国家和地区开设了115家分店、一家大型养生保健中心和一家研发生产基地。
随着同仁堂的快速发展，品牌的维护和提升、文化的创新与传承也取得了丰硕成果，“同仁堂中医药文化”已列入首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同仁堂既是经济实体又是文化载体的双重功能日益显现。
从2012年到2015年，同仁堂分别在波兰、荷兰、瑞典和捷克开设了四家分支机构。
2012年，同仁堂进入欧洲，落户波兰。
2014年12月11日，波兰同仁堂第二分店在首都华沙开业。该店占地100多平方米，分茶饮、按摩和养生保健三个功能区。顾客可以在了解中医药文化的理念，进行有针对性的调理、保健和养生。同时，还可以买到同仁堂的主打产品灵芝孢子粉和老姜黑糖等，另外还可以选购各种保健品、草本化妆品和养生用品等。
2015年3月25日，荷兰外商投资局与同仁堂国签署合作意向书：北京同仁堂将荷兰确定为欧洲总部，充分利用荷兰的优势和资源，发展欧洲的业务；荷兰外商投资局将全方位支持北京同仁堂在当地投资并发展业务。同时，同仁堂还将收购荷兰海牙的养生保健中心。
2015年8月27日，同仁堂在荷兰海牙市中心开设的“北京同仁堂普度健康中心”开业。中心营业面积约900平方米，拥有中医传统治疗、中西医结合物理治疗、中药保健品销售、中医保健养生四大主要服务板块，是一家集医疗、康复和保健为一体的，具有鲜明中医药特色优势、致力于中西医有效融合的专业医疗及保健机构。
2015年12月11日和15日，北京同仁堂瑞典有限公司、北京同仁堂捷克有限公司及其首家门店先后在斯德哥尔摩和布拉格开业。瑞典和捷克的首家同仁堂店铺均位于其首都商业中心区，环境优雅庄重，充满浓厚的中国文化气息，提供中医诊疗、中药保健品销售、中医保健养生等服务。同仁堂捷克公司从北京和香港成功进口了第一批15种同仁堂中成药产品，使北京同仁堂产品首次正式进入欧盟市场。
2.华夏良子集团
华夏良子集团是中国成立最早、规模最大的正规化健康养生机构，是国内健康服务行业领军企业，国际知名养生品牌。华夏良子于1997年在泉城济南创建，始终秉承“开健康服务之先河，创自然疗法之奇迹”的发展理念，在为客户不断提供创新产品和服务的过程中，构建了以健康养生为核心的多元化健康服务生态圈，致力于为海内外客户提供多样化、多层次的健康养生服务，引领中国健康服务产业走向全球、走向未来，谱写健康养生的华美篇章。
随着企业的不断壮大，华夏良子集团采用国际化战略，立足国内、进军海外，坚持走产业化、规模化、专业化、全球化发展之路，目前旗下拥有300多家连锁店，遍布北京、上海、深圳、山东、湖南、山西、江苏等国内100多个城市和英国伦敦、德国柏林、芬兰赫尔辛基、荷兰海牙等国际大都市，每年为国内外近千万名顾客提供优质的健康养生服务。
华夏良子集团在行业内率先建立了标准化管理体系和质量检测系统。随着互联网+时代到来，作为传统品牌企业，华夏良子也在积极拥抱互联网，线上线下融通，打造健康管理服务平台，显著改善客户体验，更好地服务社会民生。
华夏良子在健康中国的大背景下，进行“大健康”整体战略布局，构筑健康养生服务体系。旨在为全球更多人提供具有针对性的健康生活解决方案，帮助更多顾客畅享健康美好品质生活。[13]
华夏良子已在德国、芬兰、英国、荷兰开设了6家分店，获得“投资德国企业杰出成就奖”和“芬兰最佳外国投资企业”。[14]
2007年，华夏良子在德国建立欧洲总部，成为中国健康行业走向世界第一人。6月22日，在德国的巴特基辛根市建立了第一家分公司，之后又在德国的LINGDAO汉堡和巴特蒙雷特建立三家分店。被德国当地政府评为“最佳外国投资企业”。
2009年，总经理史蕾女士在德国柏林作为“在德中企代表”受到了温家宝总理的亲切接见。并被列入“总理访欧”跟进投资团成员，在欧洲四国进行投资洽谈活动；中国投资促进局把华夏良子在欧洲开设100家连锁店的投资计划作为重点支持项目。4月，华夏良子芬兰赫尔辛基健康中心开业。
2011年—2012年，英国伦敦店、荷兰海牙店、荷兰二店、芬兰三店相继开业。
（三）动力来源：市场吸引力、企业竞争力和政府推动力
中欧健康产业的投资合作正处在起步阶段。从以上4家企业的历程来看，中国企业较早地进入欧洲市场（华夏良子2007年开始，同仁堂2012年开始），欧洲企业高利泽和欧葆庭都是2013年进入中国市场。而且，参与企业的数量较少。这表明，中欧健康产业的投资合作空间很大。
中欧健康产业投资合作的动力初现。这些动力主要来源于市场的吸引力、企业的竞争力和政府的推动力。
1.市场吸引力
2015年7月，欧瑞泽（EURAZEO）收购了高利泽54%的股权。欧瑞泽董事总经理兼大中华区总裁陈永岚指出：“欧瑞泽看好全球养老产业的发展，中国的养老产业发展迅速，需求巨大，但缺乏经验。欧洲养老产业的体制和系统经验对中国市场具有优势互补性，所以中国是我们的重点市场。”[15]
欧葆庭中国区总裁高天礼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选择南京是因为考虑到江苏省是老龄化开始最早、程度最深的省份，全省老年人口接近1500万，南京超过120万，市场需求很大，专业长期照护服务稀缺，因此是很需要欧葆庭这样的机构进入。”[16]
2.企业竞争力
以上4家先行者企业均是各自业务领域的领导者，具有较强的竞争力。
高利泽是法国私营养老服务业第一品牌，掌握养老服务的全产业链，从设计到运营管理的全过程。其能力不仅体现在对项目整体的组织和掌控，同时，内部人力资源的不断提升和有效管理也加强了团队的凝聚力。
欧葆庭更是欧洲最大的养老康复集团，尤其擅长的是医护型养老机构，针对高龄失能老人的特点，呵护他们的日常生活，预防随处可见的风险。其核心的优势是由多学科专家组成的医护团队，以老人为中心，把家人囊括进来，为每一位老人量身定制生活方案和护理方案，了解他们的生活经历和喜好，提供适合他们身心健康状况的活动和理疗。
同仁堂是中国中医药的代名词、领导性品牌，也是中医药文化的重要载体。有300多年的历史，业务遍布20多个国家、拥有国内外2000多家零售终端，产品行销海外40多个国家和地区。
华夏良子是中国足疗健康养生的代表性品牌，虽然成长历史不足20年，但却是中国规模最大、历史最长的足疗健康企业。其服务质量获得客户的广泛认同。
3.政府推动力
主要表现在中国政府方面。欧葆庭选择南京为第一个项目所在地，除市场吸引力外，当地政府的推动和支持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中国两家企业走进欧洲的过程中，中国政府给予了支持和推动。例如同仁堂和华夏良子新店开业时，中国驻当地使馆的官员到场祝贺。2009年，中国投资促进局把华夏良子在欧洲开设100家连锁店的投资计划作为重点支持项目。
高利泽和欧葆庭与中国合作的重要协议都是在两国领导人见证下签署的，这也是政府推动力的形象表征。
四、联盟形成活力：若干建议
如上所述，中欧健康服务业市场潜力巨大，目前处在初创阶段。中欧企业如何在今后的岁月里，共同推动投资合作，实现各自战略目标呢？这是本报告需要回答的重要问题。
（一）战略联盟：中欧健康服务业投资合作的主要路径
企业全球化的路径不外乎三种方式：一是内部发展或绿地投资，二是收购和兼并，三是战略联盟。战略联盟就是某个企业与外国企业结成利益共同体来开拓全球市场。当两个企业在构建全球化战略时，如果产生互补性需求，就提供了建立战略联盟的基础。[17]
由健康产业的行业特性所决定（见本报告第一部分），该行业的企业适合采取战略联盟的途径谋求全球化发展。具体到中欧健康产业而言，由于存在较大的互补性需求，中欧企业应把战略联盟作为首选的路径。
高利泽和欧葆庭正是采取战略联盟进入中国市场的。高利泽与招商地产建立合资企业，再由合资企业在中国建设养老机构，并从事运营管理。欧葆庭与中国企业的合作范围更加广泛，与国开东方合作共建中法健康产业园。中国区总裁高天礼说：欧葆庭集团与国内主要由开发商打造的养老项目不构成竞争关系，反而是合作关系，“开发商最擅长的是做地产、而欧葆庭集团只做养老服务。因此，我们目前在很多城市和地区与开发商寻求合作机会、探索强强联合的互补结合方式。”[18]欧葆庭还与北京协和医院老年科合作，建立专项老年医护培训课程，专门设计了一套适应中国从业人员学习的专业照护培训系统，将欧洲的技术和经验引入中国。
再看中国企业进入欧洲市场的路径，除同仁堂在捷克有合作伙伴德尔塔资本外，我们未看到其它资料。也就是说，目前中国企业主要采取内部成长或单独发展的路径在欧洲谋求发展。本报告认为，这种状况应该改变！为了获得竞争优势和可持续发展，中国企业应该/必须更多地采取战略联盟，通过与欧洲企业合作，建立利益共同体来拓展全球市场。
（二）中欧企业合作共同开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
中欧企业合作不仅要进入对方国家市场（如上述4家先行者企业），而且要把共同开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作为战略重点。
“一带一路”是“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简称。根据中国国务院授权国家发展改革委员会、外交部、商务部发布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我们认为，“一带一路”的本质是“共同现代化”。[19]但这种现代化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单独现代化，而是一种全新的现代化，即共同现代化。
表1：单独现代化与共同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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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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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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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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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个国家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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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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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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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个民族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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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国组成的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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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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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争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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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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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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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化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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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互通为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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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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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嫁或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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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同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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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总体上是一个发展中国家，其中东部地区已实现现代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主要是发展中国家，现代化仍然是其目标追求；欧洲国家已实现现代化，拥有丰富多样的现代化经验。中欧合作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将是“共同现代化”的生动实践。
“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存在巨大的健康服务市场，中欧健康服务企业可联合当地企业，共同为其提供产品和服务。同时，中欧政府部门和国际NGO要推动和协助企业间的合作。为此，本报告提出以下建议：
1.对中欧政府的建议
2013年11月，中国与欧盟共同制定了《中欧合作2020战略规划》。该规划指出：中欧经贸关系是世界上规模最大、最具活力的经贸关系之一。双向贸易和投资成为促进中欧各自经济发展和创新的主要动力。中欧都肩负着继续拉动世界经济增长，实现共同繁荣的重要责任。双方致力于塑造发展创新、增长联动、利益融合的世界经济，坚定维护和发展开放型世界经济。为此，中欧决心本着互利的精神，进一步深化面向2020年的贸易与投资关系，促进开放、透明的市场和公平的竞争环境。特别重视为中小企业提供更多机会。[20]
建议：在该规划实施过程中，明确地把健康产业合作纳入其中，并像其它产业一样，共同制定行动计划和方案后执行。
中国政府应采取切实的政策措施，推动《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的实施。
欧洲各国政府要意识到健康产业的全球商业价值，更加开放和包容中医药等多民族的健康技术和方法，不要把亚洲各国推动经济发展的政策和规划与政府干预企业的行为混为一谈。
2.对中欧企业的建议
中国企业首先要把“一带一路”倡议与《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落实到本企业的全球发展战略规划中，创新国际合作的新方式；第二，要选择合适的欧洲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合作伙伴，看重理念共识和能力互补两条标准；第三，在实践中学习战略联盟的管理方法，学习欧洲企业的先进经验，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传授企业现代化经验，把每个战略联盟项目打造成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欧洲医药公司在开展植物草药研发的过程中需要采用“引进来，走出去”的战略。在地的欧洲公司有着了解欧洲市场需求的优势，但是对于中药药性原理的理解需要特别的中医药人才。这可以通过与中国本土中医药公司的合作，来弥补自身的不足。
“走出去”指的是欧洲公司可以进入中国设立研发中心。一是在中医药的研发生产地可以更快地孵化创新，二是可以依托中国广大的市场来进行产品销售，让中医药研究惠及更多人群。英国的GSK公司于2012年在中国建立了一个新的研发创新工场（Discovery Performance Unit），致力于借助于现代科学技术，从传统中药中提取有特殊药用价值的分子成分。便是“走出去”的很好的案例。
欧洲各国的高校或科研机构可加紧与中国研究机构的合作。欧洲的健康服务机构在研发新产品时可以通过与中国研究机构的合作，了解到中国老人的需求，让研发出的产品具有更高的普适性。例如，布鲁塞尔机器人研究中心可以与中国研究机构讨论中国老人特殊的娱乐休闲需求。在此基础上改进已经成型的zora机器人并将此引进中国市场，服务于更多的老人。
3.对中欧国际NGO的建议
中欧国际标准化组织在中欧健康产业合作中将扮演重要的角色。《中欧合作2020战略规划》指出：双方致力于推动国际标准化发展，将相互通报涉及市场准入的限制标准。同时致力于进一步发挥现有中欧标准化信息平台的作用，相互通报标准对各自市场准入的影响，鼓励产业参与标准化进程。双方将在中欧世贸项目框架下，探讨如何继续开展中欧标准化专家培训项目。这需要中欧双方的国际标准化组织开展有效的合作。
《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明确要求：深化与各国政府和世界卫生组织、国际标准化组织等的交流与合作，积极参与国际规则、标准的研究与制订，营造有利于中医药海外发展的国际环境。这特别需要欧洲国际标准化组织的支持，中医药标准在欧洲获得认可后，将会较快化推广到世界其它国家。
（三）中欧健康产业合作论坛的角色与作用
无论是中国企业还是欧洲企业，无论是中欧互为开发市场，还是中欧企业共同开发“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市场，合作伙伴的选择都是头等大事，决定了企业战略和战略联盟的成败。
中欧健康产业合作论坛为中欧企业选择合作伙伴搭建了一个交流的平台。通过论坛中的交流，中欧企业可以相互了解和学习；通过论坛后的项目洽谈，中欧企业可以相互表达各自意向，寻找合作的机会。中欧健康产业合作论坛的持续举办将会在中欧健康产业合作进程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1]《国务院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http://www.gov.cn/zwgk/2013-10/14/content_2506399.htm.2016年9月1日。
[2]上海东滩投资管理顾问有限公司，《健康产业与健康地产》，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6年：第107—176页。
[3]《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 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2002》，北京：中国标准出版社，2002年。
[4]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健康中国2020”战略研究报告》，http://www.nhfpc.gov.cn/mohghcws/s3574/201208/55678.shtml.2016年9月1日。
[5]《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养老服务业的若干意见》，http://www.gov.cn/zwgk/2013-09/13/content_2487704.htm.2016年9月1日。
[6]《国务院关于促进健康服务业发展的若干意见》，http://www.gov.cn/zwgk/2013-10/14/content_2506399.htm.2016年9月1日。
[7]许铭，《中药开拓欧洲市场机遇与困难同在》，《中国医药导报》, 2006年第3期，第100—103页。
[8]《中医药发展战略规划纲要（2016—2030年）》，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16/0226/c1001-28154283.html.2016年9月1日。
[9]招商地产加码养老产业 牵手法国高利泽，http://www.cmhk.com/main/a/2015/k13/a26682_26737.shtml.2016年9月1日。
[10]www.orpea.cn.2016年9月1日。
[11]欧葆庭携手国开东方共建养老事业，http://www.cdb-orient.com/news/show-191.aspx.2016年9月1日。
[12]国开东方与欧葆庭签署合资企业合作协议，http://www.cdb-orient.com/news/show-313.aspx.2016年9月1日。
[13]http://www.huaxialiangzi.com/brand/.2016年9月1日。
[14]http://www.huaxialiangzi.com/brand/#develop_course.2016年9月1日。
[15]招商地产加码养老产业 牵手法国高利泽，http://www.cmhk.com/main/a/2015/k13/a26682_26737.shtml.2016年9月1日。
[16]高天礼：欧葆庭的中国发展战略，http://www.orpea.cn/en/?p=2405.2016年9月1日。
[17]杨国安、忻榕等：《鲜花与荆棘：探寻中国企业全球化之路》，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年：第82—90页。
[18]高天礼：欧葆庭的中国发展战略，http://www.orpea.cn/en/?p=2405.2016年9月1日。
[19]柯银斌：《“一带一路”的本质是“共同现代化”》，赵磊主编：《“一带一路”年度报告 从愿景到行动》，北京：商务印书馆，2016年，第60—63页。
[20]《中欧合作2020战略规划》，http://news.xinhuanet.com/3gnews/2013-11/23/c_125751496.htm.2016年9月1日。
